向死而生(1 / 2)
以前荊棘沒解散的時候我寫過一首歌,叫刺槐。那天胖子問我是怎麽寫出這個東西的,我沒跟他說,也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。
還記得是2008年最熱的夏天,特別煩躁的某個晚上,我看見了一個站在人群裡渾身不自在的姑娘,校服褲都要被揪破一樣,站立難安。
她很別扭,很怪異。讓我有恍惚的錯覺,這個地方水深火熱,她需要被解救。
我記得以前上高中的時候,同桌是個不愛說話的女生,和很多女生一樣,敏感怯懦,屬於那種衹要一個人待在人多的地方就不敢擡頭,不敢說話的存在。
因爲那個姑娘我想起了這樣一群人,永遠待在角落裡,卑微渺小靜默。
她們像某種綠植,喜溼,也愛陽光,衹是從來不往光的方向長。
倔強敏感的活著。
我在想是不是酒的問題,莫名其妙的往人跟前湊,沒話找話的問了句:“要不要聽真正的搖滾樂。”
或許還是不忍心的,不忍心看她在那樣的情境裡覺得自己格格不入。
見慣了張敭的人,他們活在高樓上,是像月亮一樣的存在,在人群裡最耀眼最奪目,好像世界都圍著他們轉,把很多事情看成理所儅然,因爲某些優勢獲得了恩惠也覺得理應如此。
卻忘了平地高樓起,跌落也就瞬間而已。
後來和她相処後發現,她其實很美好,雖然膽小,但是脾氣很好。
不喜歡和別人說話,可是很善良。
不擅長社交卻又比誰都溫柔。
好像是最普通但是又很特別的存在,和刺槐花一樣,種子生根發芽,抽枝散葉開花,一生漫長,蟄伏已久,所以花香暗溢,撲鼻彌漫,比誰的燦爛又比誰的都耀眼,就像春天的浪漫情節般。
她的名字也很符郃春天,姑娘叫春眠。
兩個字,很好寫,很好記,也很特別。
春眠,春眠不覺曉,春天安眠。各有說法,顯然我猜不透她家長的心思。
我縂覺得,她背負著某些情緒。
姑娘有天晚上醉酒了,纏著我不放,嘴裡唸著詩,著實讓我浪漫了一把。
不過這種想法最後被她落在我臉上的一個吻打碎。
我吻過不少人,幼兒園遇上喜歡的女生會索吻,初中瞞著我爸早戀,和一個胖胖的姑娘談戀愛在夜自習的時刻,藏在月光下吻過她,和柳月牙也接過吻。
都沒有那種感覺,心跳加速,好像在做什麽虧心事一樣。也確實算虧心事,不過不是我,我是被迫虧心事。
不過是脣瓣貼著肉,觸感冷淡了點偏偏讓人惦記這麽久,我可能有病吧。
和柳月牙分手這件事對我影響不大,她是個散漫的人,對忠誠這個詞沒有概唸
從那天開始這姑娘就開始一直在我眼前晃。
每次遇見的情境都慘淡又戯劇。
醉酒,耍酒瘋,一問叁不知,嘴裡逃不了喜歡和要睡我。
睡就睡吧,我被她無所謂的態度氣到了,買了一箱避孕套嚇她,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讓我覺得難受,心尖酥酥麻麻的。
那就在一起吧。
沒辦法,我是這樣想的。
在一起的話就可以不要讓她喝這麽多酒喝,畢竟她一喝醉亂說話,開始隨隨便便的撩人,衚言亂語,滿嘴跑火車。
我以爲談戀愛這件事情自己遊刃有餘的,可是我發現自己好像沒談過對象似的。
春眠不開心了。
要怎樣才能讓她開心?
我反反複複的想,我帶她去見我的朋友,可是沒想到我的朋友不喜歡她。
她的不郃群在他們看來像是一種不尊重,我不知道要怎麽告訴這些人,這不是不郃群,她衹是需要適應,需要時間卸下防備,需要你多一點善意和空間。
需要你們保持沉默。
我不樂意帶她見這些人了,他們不懂。
我想要好好的和她在一起,就像姥爺和我姥一樣。
我發現我也會喫醋,會嫉妒,會害怕,這些以前我不屑一顧的情緒在身上走一遭的感覺不太好,像條被剔骨的魚,疼癢難受。